市场化不是盲目烧钱追赶前沿科技应谋定而后动

■ 刘柯

上周末，科技圈发生了一件大事，OPPO突然宣布终止了旗下负责芯片制造的哲库(ZEKU)业务，决定不造芯片了。有意思的是，就在不久前，市场还在盛传OPPO自研智能手机应用处理器(AP)已经进入流片阶段，将在2024年上市。这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手机市场的变化太大，让人应接不暇。笔者曾经居住在成都市太升南路，这里一直是成都乃至西南地区的手机批发零售中心，其地位一度堪比深圳华强北，政府还准备将这段路打造成步行街形式的手机一条街。然而，现在这条街上的手机销售生意已远不如几年前，很多临街的手机销售旺铺都改头换面了。

我们再回过头去看哲库被终止，实际上是整个手机市场趋于饱和，竞争日益激烈的结果。在红海市场中，OPPO能维持一定的销量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再花大价钱去造国产芯片可能面临难以为继的局面，芯片造出来给谁？苹果还是三星、华为？

哲库仅仅是全球半导体产业链的一个缩影，甚至都不能激起多大的浪花，毕竟三年只投了500亿。芯片代工大厂台积电2023年第一季度的销售额从 2022 年第四季度的199.3亿美元下降了16.1%，英特尔今年一季度亏损27.68亿美元，创造了公司成立以来的最大单季亏损，AMD今年一季度迎来近期的首次亏损，高通单季度净利润遭遇近50%的下滑……

曾记否，当年熙熙攘攘冲着自研芯片而去的各位大佬，何等雄心，各自投资数百亿。时至今日俱往矣，数成功人士寥寥，惨淡收场的不在少数。那么，是不是因为市场变化就不搞自主可控芯片研发，不搞自主可控半导体产业链呢？肯定不是。但要循序渐进，要因势利导，否则就会“宽严皆误”。为什么非要各自为战一哄而上？当时难道没人想过，即便设计出超越高通、英特尔、AMD的芯片也没人代工吗？

几年前烧钱搞芯片，现在又是熙熙攘攘冲着大模型而去。美国高调搞AIGC引发各路资本一路跟风，AIGC的核心算力GPU和算法都在美国，关键是OpenAI花了几百亿美元才出一个GPT4，未来还要烧几千亿美元继续训练，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有效的落地应用，国内那么多大模型有那么多钱去烧？有那么多算力去用？有那么多数据去训练？有那么多场景去落地？不知道未来十年“AII in”的有几家还能存在。

前沿科技的追赶，不是没必要，而是非常有必要，但要谋定而后动。对于能应用落地的人工智能，对于像6G、卫星互联网、量子通信、生物医学等前沿科技，我们确实需要自主可控，但一定要有针对性强的政策扶持，要有技术实力先进的企业担当，要有符合各自定位的全产业链生态合作共赢，这样才能团结协作摘取先进前沿科技皇冠上的明珠。须知市场化不是单纯“抢跑”，更不是盲目融资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