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股市改革不说空话

■黄湘源

   中国股市的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任重道远。没有一次大的有效的深入改革，推动中国资本市场的长足发展显然是不可能的。换言之，改革并不否定监管，而监管决不能也不可能取代改革。

   大道希声。新年伊始的证券行业工作会议终于难得地发出了推进改革的声音。据统计，如果不算“三个变革”的提法，文中提到“改革”的地方共有9处。这在这几年一向只讲监管而忌言改革的股市，诚可谓难能可贵。

   诚然，当前的股市有风险，监管有漏洞。由于监管不适应、监管不得力等重要弊病的存在，我国股市乱象纷呈，信息披露不实，内幕交易和市场操纵行为相当猖獗，这对市场的良性发展有着相当大的负面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强化监管无疑有其相当重要的现实必要性。但是，除了强化监管本位以防范市场风险，健全制度促进市场平稳运行，强化制度规则执行并严厉打击违法违规行为，加强投资者保护工作等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如何重振投资者信心，让市场回到正常的轨道当中，促进交易制度、市场体系的完善，发展多层次股权市场，加快完善新三板制度规则体系，规范发展区域性股权市场；深入推进并购重组市场化改革，规范发展债券市场，稳妥推进期货及衍生品市场发展，扩大资本市场双向开放，从而更好地增强和发挥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而其中关键的关键，则更多地在于完善《证券法》，推进改革。中国股市的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任重道远。没有一次大的有效的深入改革，推动中国资本市场的长足发展显然是不可能的。换言之，改革并不否定监管，而监管决不能也不可能取代改革。

   现在好了，股市改革终于让人看到了希望。2018年证券行业工作会议指出：2018年要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坚持新发展理念，坚持以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以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为根本使命，切实抓好服务实体经济、防范风险和深化改革三大任务。按照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促进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健康发展，推动经济发展实现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会议在一如既往地提出坚决打好防范化解资本市场重大风险攻坚战，加强股市、债市、期货市场风险监测和应对能力建设，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同时，难能可贵地提出了以往很少提及的一些改革要求：以服务国家战略、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为导向，吸收国际资本市场成熟有效有益的制度与方法，改革发行上市制度，努力增加制度的包容性和适应性，加大对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支持力度。加快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建设，继续深化新三板改革，促进区域性股权市场规范发展，大力发展创业投资、天使投资。引导期货与衍生品市场健康发展。以深化改革和扩大双向开放促进各类市场主体核心竞争力的全面提升。

   值得重视的是，证监会表示，要以服务国家战略为导向，改革发行审核制度。根据有关方面的解读，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方面，保持IPO常态化，增加制度的包容性和适应性；另一方面，加大对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支持力度，加快完善科技创新的资本形成机制。如果严格按照现行《证券法》及上市规则的门槛，很多尚未达到持续盈利要求的创新科技企业都将无法进入上市门槛。那么，在推进《证券法》修订的同时，证监会又将如何在现行法律框架下，对IPO的条件和规则作出调整，以寻求提升对科技创新企业的对接能力呢？在这方面，证监会的改革倘若能够切实地推进一步，应该说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正如笔者此前曾经多次提及的那样，很多市场有识之士早就建言，发行制度改革有必要取消对上市企业的持续盈利要求，取而代之以可持续经营。这正是注册制改革实质性的重要内容之一，也是与发行制度先行一步对创新科技企业的改革相包容的。这原本就是当初在设立创业板时就曾经提出过的设想之一，更是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支持实体经济发展落到实处的具体表现。不过，既然我们在《证券法》修法到位之前不妨在包容尚未达到持续盈利要求的创新科技企业方面先行一步先行改革，为什么不能对未来的修法寄予更多的包容性期待，而非得将注册制改革给先行排除在外呢？难道注册制改革真的就是洪水猛兽，无法见容于中国资本市场改革开放的“包容性”不成？在笔者看来，这也是有悖于改革开放精神的。

   依法治市不能说空话，股市改革也不是说空话。坚持新时代的新发展理念，离不开包容，更离不开改革。改革尽管不妨有先行有缓行，但决不能停步不前。认定了一个正确的方向，就要脚踏实地去攻难克艰，勇往直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决不能遇险就绕，见难止步。畏首畏尾，挑肥拣瘦，这不是改革的精神。只说空话，不办实事，更是不可能搞得好改革的。